TOM在线王雷雷边成长边舍弃

“TOM是一个无线互联网门户。”针对外界关于“TOM越来越像一个SP”的质疑，TOM在线总裁王雷雷总是不厌其烦地向每一个探访者认真解释。

三年前，王雷雷还并不这么认为，“1毛钱一条的短信能带来那么大的收入？”但仅仅三年时间，TOM在线就靠短信起家，并“疯狂”地恋上了无线互联网业务，从当时的互联网“门户弃儿”成长为国内“第四大门户”。

“无线业务仍将是TOM今后的发展方向，SP价值链上真正的价值还在后面。”5月18日，王雷雷在东方广场的办公室里接受了本报专访。

略显杂乱的大班台上，引人注目的是一架模型钢炮，军人世家的背景，使王雷雷永远有一种上战场的冲动。而在TOM在线内部，王雷雷也极力营造一种战争的感觉，野外拉练、300公里自行车越野、“9·11”后连续48小时加班……每一次，王雷雷都身先士卒，王本人也因此获得了“互联网疯子”的称号。

“不走寻常路”，美特斯邦威这句被郭富城和周杰伦演绎得无处不在的广告语也深深影响了王雷雷，从事过多种职业尝试的王雷雷认为互联网是最适合“疯子”的行业，“互联网就是要与众不同。”

80万元找方向

时光回溯到2002年初，进入门户领域折腾了近两年的中国区(TOM在线前身)走到了关键时刻。

“当时整个互联网都在烧钱，我们也一样，在进行年度预算的时候，我们账面上只有80万元了。”王雷雷回忆。

80万元怎么投？面对前来请示的市场总监，王雷雷做了一个他至今看来最成功的决策——加大短信服务。

斯时，除门户之外，中国区的主营业务是出售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的“网游神”卡，凭此公司每年能获得近7000万的收入，但利润率不到10%，同时还要向代理商支付费用，最后利润所剩无几。严峻的事实是，随着宽带的迅速普及，窄带互联网接入服务的市场空间不断被压缩。

而中国区的短信服务却刚刚起步，每月所带来收入最高不足6000元。王雷雷回忆，当时决定大做短信是听说网易靠短信每月就能有100万元收入。

事实上，在决定大做短信之前，做过期货数据分析的王雷雷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其他门户的短信业务。“我发现了当时的短信业务存在两大缺陷。” 王雷雷颇为得意，“一方面是使用麻烦，用户要想利用门户发一条短信，在注册流程时就需要花掉5分钟以上的时间；另外，各门户在利用网络广告做短信业务推广时，链接网址往往不是直接指向所宣传的产品，而是门户本身，用户还得进入门户再去寻找。”

另一门户无线业务负责人回忆，当时各门户做短信业务的心态还是想靠短信拉动门户流量，“注册复杂就是想多要用户资料，当时觉得只要能把用户的资料拿到手，以后肯定能赚到钱。当然，在推广的时候把链接指向门户就不难理解。”

TOM更改了短信服务注册流程，采用手机验证注册的快捷方式，在做网络广告的同时，直接把广告链接到短信产品页面，“用户在一两分钟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TOM在其他几个门户网站投放网络广告，一天1万元。奇迹发生了。TOM自己的计费系统显示：广告投放当天，带来了100万人次的短信下载量。

“1毛钱一条的短信一天之内能收入10万！我知道,TOM的未来得靠短信了。”王雷雷回忆。

有趣的是，当天晚上，当王雷雷和员工们准备开香槟庆祝的时候，计费系统的数据却开了一个“玩笑”，“由于计费软件的某个缺陷，10万块收入中只有1万元到账”。

王雷雷并未去计较那9万元的损失，喝过香槟之后，带着大家连夜更改计费系统直到天亮。

2003年，TOM在线成为仅次于腾讯、网易的第三大短信服务提供商。公司2004年第一季度报告显示，其无线服务收入达到2380万美元，比2003年同期增长168%；其中短信、彩信、WAP服务的收入占无线增值服务总收入的76%，达1810万美元；而2005年同期，这一数字达到了3340万美元，同比又增长40%。同时，TOM在线的无线事业部也迅速扩军，从当初的9个人发展到现在的600多人。

“最后80万元为TOM无线找到了方向，就是要打造一个无线互联网门户。”王雷雷总结。正是依靠这个概念，2004年3月10月，TOM在线在美国和香港同时上市，融资1.7亿美元。

“边成长边舍弃”

实际上，在更早以前,TOM只不过是一个出身名门的“门户弃儿”。

2000年，拥有李嘉诚家族背景的集团在香港上市，旗下网络部建设网站，并且在第二大股东周凯旋的建议下，将中国区的总经理的位子交给了刚刚加入TOM集团的王雷雷，并且宣布以门户的身份进军中国互联网市场。在中国市场做门户，是一个绝对的后来者。2000年前后，中华网、新浪网、搜狐、网易先后在纳斯达克上市。不久，全球网络泡沫开始破灭。这时TOM网宣布进军门户，所面临的困难不难想象。

“大家普遍认为我们是门户的‘弃儿’，拿什么来同三大门户竞争？如果做同质化的业务，我们只会在泡沫中完蛋。”王雷雷表示，这种“弃儿”的感觉使TOM网一开始就走上了有别于传统门户的道路。

为了赢得收入，公司开始做“网游神”。2001年6月，TOM网在北京宣布，和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中国网通、神州在线共同推出“网游神”卡。这项服务把各电信运营商接入到互联网的号码集成到一张点数卡上，用户用“网游神”可以拨打任何一个电信运营商接入互联网的号码来上网，TOM则同电信运营商结算。

三个月后，“网游神”实现销售收入1000万元，占公司所有网上收入的60%多。这是王雷雷在亲手养大的第一个孩子。

“但这不是门户的模式，我们当时就知道这个东西寿命不长。要做门户，就要有内容，有服务。”王雷雷表示。2002年底，随着宽带业务的普及，TOM网逐渐放弃了“网游神”业务。

王雷雷强调，TOM一直坚持的理念——T2T(Traffic to Transaction流量变交易量)，“以传统门户的方式将内容资源打包给客户，由此带来眼球，然后就能够部分转化为交易。”

于是，TOM网开始了第一轮收购。2000年9月，TOM网出价3.7亿元收购了邮局，将其庞大的邮箱用户收归麾下；随后又以15亿元收购了鲨威体坛()，走同其他门户不一样的专业新闻内容服务。

王雷雷对门户业务的选择一直在进行。

看到盛大、九城迅速发展的网络游戏，他也做出发展网络游戏的计划。2003年12月，TOM在线购自韩国一家游戏开发商的单角色射击类游戏《雷霆战队》正式开通。王雷雷说：“这款游戏区别于《传奇》等角色扮演类游戏，也是我比较之后做出的决定。”

但是，2004年初，当他跑到四川绵阳等地推广的时候，“满眼看到的都是玩《传奇》、《剑侠情缘》、《大话西游》的，我们的游戏难以推动。”王雷雷失望了，“我们进入得太迟了。”

在没有达到3万人同时在线的目标后，2005年3月，TOM在线宣布将运营了15个月的《雷霆战队》撤下。

王雷雷承认，此次网络游戏的试水是其寻找新业务上的一次失利。而即时通讯工具Skype的引进，则被他称作“为TOM而生”。

2003年底，王雷雷感觉到即时通讯将成为互联网的下一个热点，于是他找到当时尚未进入中国市场的国际即时通讯软件商——以色列的ICQ，准备与之合作进军国内即时通讯市场。ICQ、MSN和雅虎通是国际上使用最为广泛的三大即时通讯软件。其中雅虎通和MSN都有了中文版本和中国用户，而ICQ却一直未曾进入中国。

“几个月内双方工作人员的接触很融洽，条款基本上谈好了，就等着签字了。但我还在犹豫，我发现ICQ和国内现有的其它即时通讯软件没有差异。”王雷雷说，“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在国外的同学，他告诉我什么是Skype。于是一切都变了。”

2004年5月，在和这位同学短短5分钟的谈话后，王雷雷认定Skype正是他想要的差异化的软件。“我跟ICQ的人说我不要ICQ了。其实，双方都已经谈了几个月，我也亲自到过以色列了，但最后签约的时候我变卦了，的确有些于心不忍，但这是做生意。”王雷雷说。

Skype是一个基于P2P技术的话音即时通讯软件，由瑞典人尼古拉斯于2003年发明。2004年，在拥有1500万注册用户的时候，Skype在全球只有2台服务器。

业界普遍认为，如果政策允许Skype开通PC到电话的业务，对于传统电信服务商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王雷雷表示,TOM已经在考虑开通VoIP业务。

紧跟3G

5月10日，TOM在线发布了2005年第一季度的财报。在其高达3530万美元的收入中，来自无线互联网的收入为3340万美元，占总收入的95%；来自网络广告的收入仅为160万美元。在3340万美元的无线互联网服务收入中，短信服务1260万美元，彩信服务190万美元，WAP服务达到750万美元，音信互动服务(I VR)收入830万美元，彩铃服务270万美元。

高达90%的无线收入，是否会让TOM步入业务过于单一的危险境地？

“其实，我们也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原本公司有70%的人力资源都在做短信，当2003年出现短信泡沫时，我们立即从中抽调30%的人力资源来开发新业务，使业务多元化，但这个多元化仍然是围绕无线互联网做文章。”王雷雷称。“我们最早开发了I VR、彩信和WAP服务。”

在线广告的多寡往往是门户网站的重要标志，至于在线广告为何没有成为TOM的主要收入来源，王雷雷很干脆地回答：“我们也很重视内容的建设，但是目前还难以匹敌传统的新闻门户。内容建设是一件需要时间积累的事情，这个方面我们原本就落后了别人2到3年。内容的薄弱是我们割舍付出的代价。”

“今后我们仍将继续做大无线互联网。短信的辉煌期，大家都看到了。现在彩铃、彩信增长这么快，可能还都是冰山一角。3G时代是新的洗牌机会，TOM为什么不抓住这个商机呢？”王表示，这是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2004年12月17日，TOM在线宣布收购印度无线游戏公司Indiagames，80.6%的股权，现金总代价为1773万美元(约港币1亿3830万元)。TOM表示：“此项收购不单可强化TOM在线在中国无线互联网市场的地位，还可以进入印度市场，更可创造在全球业务增长的机会。”

以印度为基地的Indiagames是全球最大的无线内容开发公司之一，同时是无线娱乐内容的全球发行商，其合作伙伴包括好莱坞顶尖的工作室、国际性手机制造商及超过100家分销渠道，尤其难得的是，Indiagames与Orange，Verizon，Sprint，Singtel，Airtel以及AT&T等国际电信运营巨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TOM在线执行副总裁冯珏表示：“收购Indiagames公司，能为TOM在3G时代的内容开发补充实力。”冯表示，3G时代将是内容的天下，谁能够以更好的内容和服务打动消费者，谁才能笑到最后，现在就是准备的时候。

她表示，TOM在线2005年第一季度财报的增色，就得益于早先为即将到来的3G时代做出准备。2004年8月，TOM在线宣布收购国内移动娱乐信息服务公司TreasureBaselnvestments Limited。通过此次收购，TOM在线获得60多家电视频道分销推广渠道，覆盖约l亿中国家庭，同时还为TOM在线带来约150万的付费用户。2004年11月，TOM在线宣布收购国内Whole Win投资有限公司的部分股权，这是一家2.5GWAP服务提供商。

冯珏认为，这两次收购，就是看中2.5G产品的过渡性，它可以很平滑地将用户过渡到3G环境中。

而在香港，有着与TOM同样的股东背景的和黄已经正式运营3G。媒体报道称，和黄现在已经度过3G投资的高峰期，今年内运营现金流可能为正。冯珏认为，和黄在香港的经验将很容易移植到内地，而和黄的股东们相关的内容提供企业，也将为TOM在线打造“杀手级”内容服务提供经验。

“追随SP的价值链，我们将始终不放弃。”王雷雷强调，“我1999年开始运营TOM到现在，感受最深的是专注的重要，也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互联网界很多的故事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就是专注门户网站和无线，没有涉及到游戏或者是搜索引擎，包括电子商务。”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专注与多元化的问题，究竟该先多元化后打造专业服务，还是先做强专业后再多元化？这两种模式，现在还不好说谁对谁错，但3G时代会将这一切模式改变，谁都不知道谁能更适应，做好准备才是最重要的。”王雷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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